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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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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曹暨和謝家七郎的珠玉在前,後面的人都成了魚目混珠。那一對白色雙胞胎,更是讓人看不明白,這個場合,連兩邊的樹丫子上都要掛上紅綢,他們一身白來做什麽?本身不是那種出塵飄逸的長相,還穿一身白?

在場的人自然聯系到了前幾日,那一樁趣聞,這顧家可真有家教,庶子為妾室戴孝,戴到春日宴上來了!在場的人不禁交頭接耳起來。

顧雲清心頭暢快,按照剛才顧奎和那兩個兒子之間的動作和表情,顧奎估計也不是縱容兩個兒子在這種場合穿白,實在是拿雙生子沒辦法。而倆兄弟心中還對顧奎有怨懟,這就對了嗎,有就好!

皇帝賜宴,歌舞助興,哪怕是已經做了一國之母,唱歌跳舞這個愛好皇後是決計不會丟的,這位皇後換了衣衫,上了場中央,領起了舞來,三十來歲了腰肢還如此柔軟,比起那隨風飄拂的柳條兒不遑多讓。

一陣清風拂過,桃花花瓣漫天飛舞,將皇後之舞越發映襯地如夢如幻。顧雲清見她下腰側頭對著曹暨一個回眸,再寬袖遮面露出半張臉看向謝家七郎嫣然一笑。而上頭的劉正基,對自家皇後實在看不夠,看不停啊!

一張長條桌,三個人並排。顧雲清坐中間,曹暨和黃嘉楠各坐一邊,黃嘉楠給顧雲清倒酒,被曹暨擋了,黃嘉楠不高興了對著曹暨說:“把手拿開,咱兄弟好些日子沒見了,喝兩口!”

顧雲清側過頭貼著黃嘉楠耳朵說:“下午蹴鞠,你看那弟兄倆的眼神。我可不能放松了,防著他們一點,我沒同胞兄弟,你們就是我的同胞。”

曹暨知道顧雲清提醒黃嘉楠合情合理,只是貼成這樣,他不舒服。把顧雲清的餐具給挪了挪,然後把顧雲清推到了自己的位子上,他坐顧雲清和黃嘉楠的中間,這一系列動作做下來行雲流水,很是自然,不帶半點兒滯緩。可黃嘉楠不解,顧雲清不樂意,原本好兄弟一邊摟一個,憑什麽被隔開了?

顧雲清要爬回去,曹暨一把揪住她:“好好看歌舞,上頭看著呢,你不想被上頭盯上吧?”

這到底是誰在大動幹戈,誰不好好看歌舞?顧雲清決定不理這個傻貨,剛好隔壁桌的趙四看見顧雲清換了過來和他隔了一條走道兒,他側過來,招手:“雲清,你看邊上這個小娘子……”

顧雲清順著趙四郎的眼光看去,果然那個小娘子腰肢纖細柔軟,而且眼神更是柔媚如絲,妙不可言啊!

趙家出才子,才子多風流,前世趙家後來雕零,只剩下趙瑞一人,天下大定,曹暨喜愛趙瑞的才華,又感懷於他是雲清的發小,召他入朝為官,怎奈趙四郎一口拒絕,獨自漂泊浪蕩於江湖,在勾欄瓦肆之內,與那些花娘蟲娘談情說愛,寫出不少旖旎的詩詞,流傳於世,在錢塘江畔辭世,身邊陪伴的是江南歌姬李燕燕。

曹暨前世欣賞他的才華,不代表這輩子就能看得順眼,看著一雙桃花眼,拉著顧雲清,盯著前面的舞娘色瞇瞇地看,這個小色胚!

曹暨伸手把彎腰,正與趙四交頭接耳的雲清給拎了起來,顧雲清氣不打一處來,曹暨是發什麽昏,還讓不讓她跟人好好說話了?轉過頭,拍桌子叫一聲:“曹暨!”

這一聲拍一聲喊,聲音大了些,穿透過了鼓樂絲竹之音,讓整個場面上的眼光全部集中過來,顧雲清一看壞了,裝作酒醉的樣子,大著舌頭道:“替我去折一朵牡丹,那娘子頭上的花兒,好看得緊!我也要來一朵!”

趙四呵呵一笑:“阿暨出來不方便,我替你折?”

顧雲清伸手指著他:“要那朵趙粉!”

那趙四將花折下,拿著一朵碗口大小的粉色花朵過來說:“雲清,我給你簪上!”

曹暨眼睜睜看著趙四那個小色鬼替顧雲清把花插在頭上,顧雲清側過頭,對著曹暨大聲說:“怎麽樣?我才是長安城裏最俊的崽,你沒我好看!謝七,也要靠邊!”

已經跳完舞的周皇後掩嘴一笑,給劉正基倒酒:“陛下,顧六郎到底是孩子,方才妾並沒有第一時間誇他好看,他不高興了這麽久,這一喝酒,把心裏話全說出來了!”

“喝多了,下午蹴鞠,還能不能上場?”皇帝笑著看:“不如就戴著花兒,躺上一躺?”

“我自然要上,我還是是長安城裏最能的崽兒!”

“混賬,還不閉嘴!”,秦老侯爺橫了一眼顧雲清,站起來:“陛下,老臣自罰三杯,為雲清賠罪!”

“秦侯不必如此,這都是孩子,鬧鬧也無妨!”皇帝笑著說道:“帶六郎下去歇歇,醒醒酒,等下他們幾個長安城裏最好看的崽兒蹴鞠!”

顧雲龍與顧雲鳳相視一笑,看向顧雲清,顧雲清恍若未見。

午宴之後一個時辰讓大家夥兒醒酒,換衣衫。顧雲清剛剛上馬車,換下了身上的寬袍,套上深紫色的胡服勁裝,就聽見外邊黃嘉楠叫她:“雲清!雲清!”

顧雲清拿起紅色的比甲下了馬車,這比甲是他們的隊服,顧雲清把比甲穿上,再用腰帶束腰,問:“什麽事兒?”

黃嘉楠將手裏的一把短刀遞給她,顧雲清抽出短刀,這刀身上有繁覆的花紋,走過來的曹暨看見這把匕首,異常眼熟,這把匕首是顧雲清隨身帶著的那一把。

顧雲清摘了一片葉子,放在刀刃上,沒有用力,那葉子已經一分為二。黃嘉楠問顧雲清:“怎麽樣?好東西吧?”

“好刀!”

“哥哥我就得了兩柄,一柄給你了!防身用!”黃嘉楠那張四方臉對著雲清十分憨實。

“好哥哥!多謝!”雲清也不推卻,她跟黃嘉楠誰跟誰啊!她拿著收了下來。

曹暨皺著眉頭轉頭:“你們發現今日的不尋常之處了嗎?”

顧雲清想了想,沒想出來問:“有什麽不尋常?”

“今日早上入園沒有搜查過隨身的佩劍與其他兵器。”曹暨提醒顧雲清。

顧雲清想了一下:“都是朝廷重臣或者是如你我這般的世家子弟。大家都知道規矩,誰會把兵器帶入園子,不是不要命了嗎?”

“你覺得這是沒必要?可若是有意的呢?”

顧雲清皺眉:“你是說,有意讓某些人帶著兵器進場?”

“不管有沒有必要,走個過場總是要的,連這個過場都沒有。我覺得不尋常。”曹暨對著顧雲清說道。

“若真是故意放人進來,按照你的意思呢?”顧雲清問,“那我們是不是也應該拿著兵器進場?”

“當然不行!無論你是防身,還是打算攻擊,那都是有謀逆的可能。我擔心顧家兄弟手裏有兵器。”曹暨對著顧雲清說道,“就是這樣的短刀就行,塞入靴筒之內,帶進來。蹴鞠的時候對你突然進攻,你會如何?”

“如果是短劍或者短刀,沒有防備之下,很容易被人一擊即中。”顧雲清對著曹暨說道,“若是他們真有這種物件,倒是給了我們一個好借口。”

黃嘉楠皺著眉頭:“那兩個庶子想要殺你?這種場合?你那個爹就沒教過他們?”

“以前沒好好教,現在是不會聽。”顧雲清說道,“等下走一步算一步,你們也小心。”

曹暨看著她:“雲清,若是他們真拿出兵器來,你也莫要傷了他們性命,否則跟你家的長輩無法交代。給點教訓就行!”

黃嘉楠皺著眉頭:“若那兩個王八蛋真的膽大包天,就是宰了,也是天經地義的。庶子謀害嫡子,無異於謀逆大罪。”

曹暨拍了拍黃嘉楠的肩膀,話卻是對著顧雲清說的:“若是死了,倒是激起了顧大將軍滿心的仇怨,心無旁騖地報仇起來豈不是麻煩?”

顧雲清一下子了然,之前曹暨就說過,雙生子脾性暴戾又偏執,想那顧奎又不是能好好教導兒子之人,寧氏之死,父子之間嫌隙已經生。

按照顧奎的尿性,一個女人能讓他懷念多久?恐怕馬上就有新歡替上。若是致殘,從天上落到地下,沒了希望,越發會激發兩人心內的無處發洩的暴戾之氣,發洩不到她頭上,在家裏控制不了情緒的兩人肯定會和顧奎起沖突,變得越發乖戾。顧家父子之間有不會有消停的一刻。

看顧雲清翹起嘴角,曹暨就知道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想法。

作者:

唐宋之時男女都簪花,皇帝賜大臣絹花。所以男子簪花是正常的,不要覺得雷哈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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